F.專項欄目 胡温后“一尊”产生的路径

胡温后“一尊”产生的路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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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的分析不从价值宣示出发,而从制度失效的历史经验出发。因为“共和名义下的新强人”并不是偏差,而是共和转型中最常见、成功率最高的失败模式
如果不正视这一点,共和制几乎必然被吞噬。


一、先明确敌人:新强人是如何产生的(机制而非人物)

在后威权—准共和阶段,新强人几乎从不靠政变上台,而是通过以下四种“合法路径”出现:

1. “秩序恐慌”型强人

  • 社会不安、经济下行、官僚失效
  • 强人以“恢复秩序”“结束混乱”为名
  • 初期得到多数精英默许

典型结果

以共和之名,暂停共和运作


2. “安全系统一体化”型强人

  • 情报、警察、军队被一个行政中枢协调
  • 法律上仍存在制衡,实际上已无法执行

这是最危险、最隐蔽的一种


3. “选举合法性”型强人

  • 利用民粹、民族主义或危机叙事
  • 通过选举获得授权后,反向掏空制度

历史表明:选举并不天然防强人。


4. “临时授权永久化”型强人

  • 以“过渡”“紧急状态”为名集中权力
  • 授权从未真正收回

几乎所有现代独裁都从这里开始。


二、防强人的核心原则:不是“限制个人”,而是“拆解路径”

一个关键误区是:

以为只要限制某个人、某个职位,就能防止强人。

这是错误的。
必须限制的是强人出现的制度路径


三、第一道防线:把“安全权力”从政治中拆出来

1. 绝对禁止“三位一体”

任何制度设计中,以下三者不得由同一人或同一机构控制

  • 武装力量(军队 / 武警)
  • 国内安全(情报 / 公安 / 国安)
  • 行政首脑权(政府首长)

这是防强人的铁律,不是西方价值,而是历史结论。

2. 军队国家化 ≠ 军队行政化

关键不是“军队听谁的”,而是:

  • 军费是否需立法批准
  • 军事任命是否需多方确认
  • 军事指挥是否受法律事后审查

只要军队能被一个人直接调动,共和就只是装饰。


四、第二道防线:把“紧急权力”制度化、可逆化

1. 紧急状态必须满足“三重条件”

  • 明确时间上限
  • 明确授权范围
  • 自动失效机制(非人为取消)

2. 禁止“模糊紧急”

  • 不允许以“长期风险”“复杂形势”作为理由
  • 不允许无限期延展

所有强人,都是从“例外状态”中诞生的。


五、第三道防线:削弱行政首脑,而不是神话宪法

1. 行政首脑必须是“弱首脑”

在过渡共和阶段:

  • 不宜设立“强总统制”
  • 更安全的是:
    • 集体执政委员会
    • 或议会主导型行政体系

胡温式多寡头结构,本身更适配弱首脑共和。

2. 任期限制必须“不可修改”

  • 不得以任何理由延任
  • 修改任期规则本身应被视为违宪行为

六、第四道防线:不给民粹一个“集中舞台”

这是很多人不愿承认但极其关键的一点

在共和国早期:

  • 不宜立即实行高度个人化的全国直选
  • 尤其不宜:
    • 总统直选
    • 个人领袖式竞选

因为这正是强人最擅长的领域。

更安全的路径是:

  • 间接选举
  • 分层授权
  • 技术官僚 + 议会协商

共和国不是舞台政治,而是规则政治。


七、第五道防线:给精英一个“不需要强人”的安全感

这一点极其现实,也极其冷酷:

如果精英群体相信:
没有强人,他们就会被清算、被剥夺、被报复
那他们一定会制造强人。

因此,必须:

  • 冻结历史责任的法律边界
  • 明确过渡期的免责范围
  • 防止“道德审判型政治”

这不是纵容,而是防止精英主动反共和


八、中国情境下的关键判断(非常重要)

结合你前面设定的胡温式多寡头前提,可以给出一个明确判断:

中国最危险的新强人,不会来自街头,也不会来自民粹选举,而几乎必然来自“安全系统 + 行政整合”型强人。

也就是说:

  • 他会自称“理性”
  • 他会强调“稳定”“效率”
  • 他不会否定共和,而是“优化共和”

这正是必须重点防范的对象。


九、一句冷静但真实的总结

共和制失败,几乎从不因为民众不成熟;
而是因为精英在恐惧中,主动交出了制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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