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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主家五代人在七十年中共暴政里的遭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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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述者:对于修行法轮大法的我来说,心中没有恨,只有对历史的反思,对生命的尊重,对施害者的悲悯。(图源:pixabay)

【希望之声2020年10月21日】(本台记者玉洁综合报导)六十年代,缘修出生在中国农村,他的祖辈是读过私塾的乡绅,曾富甲一方。不幸经历中共暴政七十年,五代人中每一代都被共产党迫害,虽境遇悲惨,但最终不会磨灭对人性善良的追寻。

这里记述的是缘修亲述他的家族的故事。

勤劳起家 勤俭持家

家谱记载,先祖们曾经在中国历史上也是显赫一时。世事变迁,几经沉浮、迁徙,到我曾祖父时,就在一个偏远的山区落脚了。

我的曾祖父是个非常勤劳闲不住的庄稼人,除种地外,还利用农闲的间隙做买卖,昼夜都不愿休息。经常三更时分,曾祖父便起床,准备停当,唤醒还在熟睡中的我爷爷。曾祖母给每一个人下一碗面条加上两个荷包蛋,面上放一点葱花。吃完早餐时,天还没有亮。曾祖父和爷爷在拂晓的月光下挑上货物,然后走几十里山路,把货物挑运到江边码头。无论酷暑寒冬,刮风下雨,皆是如此。

我爷爷经常提起:“大冬天,地上都结了冰,我只能光着脚,穿着草鞋,挑着担子,衣服单薄,经常冻得瑟瑟发抖。即使这样,曾祖父也舍不得买双袜子给我穿。”同行的人都心疼我爷爷。

“起家好似针挑土,败家犹如水推沙”,勤俭持家是中国人的传统。曾祖母想给家里的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,有时就偷偷地从箩筐的缝隙里抠出几条小鱼,油煎给孩子们吃。有一次,箩筐里装的是甘蔗糖浆,家里孩子们吵着要吃,我的曾祖父就用手蘸点糖,每个孩子嘴上抹一下,以这种方式给家里的孩子们解馋。

家道从容 保持传统

随着一家人的勤劳苦耕,家境日渐富裕。在近代中国,要想出人头地,要么扛枪,要么读书。曾祖母严禁三个儿子入行伍,她认为正当的营生就是耕读持家,农桑并举。

读书是家族男孩子必须具备的财富,在兵荒马乱的时代里,有的结婚了,也要送去上学,认为唯有读书不怕偷、不怕抢,学到知识胜过丰收的“大秋”。

也许见证了太多朝代的更迭,经历了太多的兴衰起落,曾祖辈们认为读书不是为了光宗耀祖,更不是为了功名利禄,更多的是怎样做人。我的爷爷和他的两个弟弟都是读书人,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之家。

村子里的老人经常提及我的小爷爷(爷爷的三弟弟),他非常聪明,可以将算盘放在头顶拨打,也不会出半点差错。珠算最难学的《九九归》,就是珠算的除法,小爷爷也很精通。小时候,爷爷经常教育我,当离开别人的时候,应该面对人家,后退告辞,后退着走;在别人家吃饭手肩不能够架太高,臂窝里放一个鸡蛋掉不下来为宜,以免妨碍别人用餐。无论家里如何贫穷,如何被人欺凌,从我懂事起,我们家从来没有人做过偷鸡摸狗的事情,也从来没有人口出粗话。

家里留下的传统是,自家节俭,但对待外人,那是不能吝啬的。家里虽然雇有长工、短工,家里人都很善待他们,没有尊卑之分。只要有工人或者手艺人在家吃饭时,家里的小孩子是不能够坐在餐桌旁的,这是家里的传统。等工人们吃完后,大人给小孩子们分一些剩下的饭菜吃。工人们一天享有五餐饭食,除一日三餐外,早餐之前会送去一点食物到田间地头,叫“过早”,一般以炒米、糌粑、馒头为主。晚饭之前,也会送去点心叫“过下”,一般是面条加荷包蛋。这一传统,延续到我上中学时,家里请的木匠师傅也沿袭我家传统的礼遇。

到中共夺取政权前夕,我们家是上下多重的院落,砌墙的砖都是大青砖,架梁的木材也是上好的木料,盖的瓦都比别人家里的瓦厚实宽大。家里可以说是应有尽有,富甲一方。曾祖父离世后,随着土地越来越便宜,曾祖母购置了更多的田地,也为日后的遭遇埋下了更多祸根。

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里,有租种我家田的佃农不愿意种田,参加了中共军队,后来权倾一时,把地主家当成了打击的对像。

共产党来了 被迫逃亡他乡 家破子散

中共“打土豪分田地”的运动到来,曾经辛苦劳动获得的财富成为中共抢劫的目标。家里有点财产的就被评为“地主”或者“富农”,中共不仅抢夺财产,连富户的性命也难保。在风声鹤唳下,我曾祖母决定,远走他乡避祸。在一个黑沉沉的夜晚,爷爷挑着箩筐,一头是棉絮,一头是襁褓中的婴儿——我的大姑妈,和曾祖母、小爷爷、奶奶连夜出逃,从此背井离乡。我的二爷爷登上江边小舟,远离家乡,从此再也没有回来。

逃亡后,我家的房屋被共产党的高官家所占用,后来又被中共拆毁。前些年,村里重新建起“村委会”,推倒原来的老村部的房子和大礼堂。瓦砾随意倾倒在沟渠边,厚厚的瓦档结实耐用。当我拿起几片比较完整的瓦,瓦上都刻有“大清光绪××年制”。我父亲告诉我,这些瓦都是当年中共拆掉地主家的祠堂、学堂,来建共产党大队支部的房屋。我想我家那栋房屋厚厚的砖瓦最后结局也是如此吧。

我的曾祖母带着我爷爷一家、大姑妈和小爷爷逃亡到亲戚家避乱。家里的生活从巅峰跌倒了谷底,连房屋都没有住的,就用仅剩下的一点财物做抵押,一大家人租住在一间破房子里,刮风下雨,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。

煮饭用的是一个瓦罐子,瓦罐上面是一个破得只剩半边的盖子,用稻草末在灶里煨饭,常常稻草灰浮在上面。没有菜,就把别人家不要的腌菜用水煮熟当菜吃。吃饭连凳子也没有一条,常常将水桶边沿当板凳坐。前些年,我的母亲还在用曾祖母留下来的陶盆,底裂了一条缝隙,母亲说曾祖母的时候就这样了。几十年了,母亲也舍不得丢。

即使是这样,我们家因“成份”不好,又是外来人口,爷爷常常被人拉出去批斗。我的父亲告诉我,爷爷曾经被迫跪在田埂上,双膝下面还要垫上两块尖尖的石头,整整一夜。我的小爷爷,常年被派遣做劳役,几乎没有机会呆在家里,对政府的指令不敢有丝毫的怠慢,他遭受了怎样的折磨,随着他的死去无从得知。

“大饥荒”一年两个亲人被饿死 两个人瘫痪

因为粮食都被共产党搜走,在“大饥荒”的年代里,在多年的残酷迫害下,我的亲爷爷瘫痪了;我的小爷爷常年劳役、抗洪、修堤,没有吃的,饿得腿部浮肿,肚子都肿得很大,去世时刚满二十岁,刚订婚不久。我的小爷爷在弥留之际,用手拍拍自己的膝边,他要我的父亲过继给他,我的曾祖母点头同意了后,他就撒手人寰了。

同年下半年,我的奶奶也因饥饿害病,扔下还在襁褓中的小姑姑也去世了。那时我的小姑姑还没有满月。

我的曾祖母,风烛残年,历尽劫难——家产被充公,大儿子被迫害瘫痪,二儿子失散,最小的儿子饿死,儿媳疾病而亡,还有嗷嗷待哺的几个孩子……在中共的统治下,活着需要极大的勇气。

我的父亲回忆说,我的曾祖母常常对着神龛哭泣,希望小儿子回来看看她。一次,我的父亲看见他的小叔叔真的回来看他的母亲,看见他的小叔叔在神龛前显现了,脸清晰可见。那是我父亲经常提及的他遇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有人来要抱养我的小姑姑,我的曾祖母用晾衣服的竹竿子把那人撵走了,她不放心共产党会善待孤儿。

我的小姑妈因无人照看,也瘫痪了,到八、九岁时还不会走路,连衣服也没有穿的,曾祖母将破布连缀在一起,给姑姑们披上。我的大姑妈,经常捡别人家扔在地上的红薯皮吃,自己吃饱了,也拣一些给妹妹吃。因此,姐妹俩常常被人骂作“傻瓜”。

我的舅爷爷,也就是我父亲的舅舅,在县城里上班,共产党给他一份好工作,回家要经过我们家门口,在经过我家附近时,他就用帽子遮挡住自己的脸,以免被他的“地主成份”的外甥们认出来,影响到他的前程。有时村里人故意对我姑妈们说:“你舅舅来了!”舅爷爷把帽子遮掩得更低。我小时候还看见他戴着帽子,头压得低低的,从我家门口匆匆而过。

有一年过年时,小队分粮食,我的父亲也拿箩筐去分粮食,结果小队的干部将我父亲的箩筐直接扔进村子里的池塘里。断绝了粮食,一大家人要吃饭,一家人哭作一团。我的爷爷实在没有办法,他已瘫痪多年,一家老小都没有吃的,眼看都要饿死,他跪在地上,拖着一个垫子,挪一下,停下来休息一下,然后再挪一下,短短的距离竟然爬了一上午,才从家里爬到大队部,为的是讨点粮食救一家人的命。

家再穷苦要读书,这是家训。当时我的父亲考上了县里的中学,其难度比现在考上大学难度高得多,学校还发点粮食,刚好够父亲一个人糊口。

大队书记骂我的爷爷:家庭成份不好,还要儿子上学!撂下一句话:“要么要人,要么救命!”我的父亲只好辍学回家“挣工分”,放弃了他的读书之路。

家里人吃的是草根、油树皮、糠,亲戚送来的花生壳磨成糠,那是最好吃的“美食”。我的母亲嫁过来时,腌菜水煮开了当菜吃,一小瓶油被曾祖母锁在柜子里,只有来客人了,才拿出来倒几滴油,防止菜粘锅,用完后,立即又放回去锁起来。

在我还小的时候,常常被人提及当年吃油树皮的故事。我常常望着村口那棵油树发呆,花白的树皮,绿油油的叶子,我很难想象它曾经是救人救命树。后来那棵救命树被人砍掉了,并且在那里建起了“牛棚”供“右派份子”居住。历史总是被人遗忘。

我的曾祖母是信佛的,有时带着我的父亲到江边的寺庙里住上几天;有时也站在江岸边眺望,望着滚滚东去的江水,期望她的二儿子能够回来看她一眼。但是直到她死,她的二儿子也没有回来。我的曾祖母在我出生的前一年去世了。在她去世前夕,经常拿棍子驱赶周围,嘴里念叨“我不走,我还要带曾孙子,你们给我走!”我的曾祖母告诉我的母亲,要我母亲好好地守住这个家,这个家后代人会出大贵人,并且预言我的母亲将会生一个儿子。

“文革”中艰难度日  受尽欺辱

“文革”中,我出生的时候,仍然是家徒四壁,我的爷爷仍然拿水桶当凳子坐。

我没有奶奶,无人照看,父母要去劳动,只有我一个人睡在摇篮里。有几次,母亲看我不大舒服,就在家里多照看我一下,老队长就拿一个大喇叭,站在我家屋后,大声喊叫骂:“大家来看啦,年纪轻轻赖在家里不出工,吃大家给的不要脸的饭!”

一天,我一个人躺在摇篮里,自己摇晃起来,这把我的家人都吓了一跳,都躲在外面不敢进屋,家里人认为是曾祖母回来照看她的曾孙子了。

后来我长大了,会走路了,我的父母便把我的脚用绳子系起来,因为我会从门缝里爬出去。再后来,我的父亲每天将门卸下来,拦在门口,让过往的村人可以看到我,确保我的安全。艰难的岁月过得很快。

有媒婆怂恿我的母亲与父亲离婚,家里实在太穷了,又是外乡来的人,受尽欺辱。同村的一个木匠,请人劝说我的母亲离婚跟他过,我的母亲没有答应。一次,我在一个破屋子里玩耍,房屋突然倒塌,我哭喊着从废墟中爬出来,看见那个木匠就站在旁边,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。在以后很多年里,他常常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,我都不知道得罪了他什么。可叹的是,这个欺负人的木匠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就死掉了。

“解放牌”汽车经常拉着人,脖子上挂一个牌子,车顶上的大喇叭不停地广播,沿村广播。我心中感到恐怖。

我们家旁边的“牛棚”里住着一个右派,年老体衰,听说是一个国民党的军官,一年四季只有一件黄卡机布的军官服可以穿。房子旁边是个大粪坑,夏天臭气熏天。人们都象躲避瘟疫一样远离他。

村人开会也常常偷偷地通知,唯独没有通知我们家。每次开会前,爷爷的脸都是阴沉沉的。我有时也好奇地想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,可是我也只能远远地听,不敢靠近。我也常常被人扔石子,有一次,头被人扔石子砸得头破血流。小学老师写了一张有关我家的大字报贴在大队的墙上,我偷偷跑去看,真想把它撕下来,我不敢,恐怕惹来更大的麻烦。

我家的邻居是新队长,她的老婆平时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破口大骂,盛气凌人,我的家人从来都不曾还嘴。在她三十多岁的时候,得了癌症。在她去世前,她拖着病重的身子,坐在我家的田埂边,她恳请我的母亲原谅她以前的不是,她后悔说,她明白了,一个人应该善良才好。我的母亲说,我们家没有计较她,让她好好养病,说了许多让她宽慰的话。

别人家吃东西都是偷偷地吃,怕被人发现。有一次,我家里不知道哪来的一个西瓜,家里人给邻居送去一份,他家的孩子跟随到我家里来,我的母亲就又给他一份,他送回家,又来了,我的母亲就再次给他,他又送回家,空着手又来了。我们家人有些尴尬,却没有任何人流露出不悦。结果,他的奶奶把他拉了回去。

当我上学后,晚上我在饭桌上写作业,爷爷便坐在旁边看着我。寒冷的冬天里给我烘烘手。冬天里我没有鞋子穿,爷爷给我穿大人穿破的胶鞋,然后在胶鞋里垫上稻草,这样才暖和一点。即使是这样,我的脚也冻裂了。脚后跟结了痂与袜子粘在一起,每天洗脚时需要把袜子脱下来,拉下来的袜子每次都是血淋淋的,连皮肤一起拉了下来。冬天里几乎每天如此。

也许上苍看我们家太苦,有一年的秋天,一个月内有两只兔子跑进我们家来,自己撞死在墙上,我的家人将兔子剥了皮炖着吃,那是极其难得的美味佳肴。

每当学校要我填写“家庭成份”的时候,我就写上“农民”,本份的农民,无偿提供给共产党衣食的农民,提供给人衣食,那不该有错吧?自古以来“仕、农、工、商“,农民的地位仅次于仕的。

爷爷临死的时候,大骂共产党,他受到过多少辛酸屈辱,无法对人诉说;同时嘱托家人,他购买一个人家的东西,有点钱没有付清,一定要替他还清,不要让他欠来生帐。不欠来生帐,这个读过私塾的知识份子到死都坚持做人的准则。

经历共产党抢劫

在共产党所谓的“破四旧”运动中,其实就是明目张胆地抢劫。我们家使用的一个铜盆,也被抢劫了去,那是唯一从老房子带来的值钱的物件。我的父亲亲眼看见邻居家的钱财被抢,那户人家将银圆缠在烧火的稻草里,也被抄家的红卫兵抖了出来。那时,大队办公室地上堆满了抢劫来的财物,金银字画,文物古董,无计其数,这些财物都不知所终。共产党的历史里也从来不敢提及。

田地分到每家每户,虽然得到水田,但都在半山坡上。村保管家的田靠近水源,我们家的田灌水需要经过他家的田,只有灌满他家的田,水才能够流到我家的田里去,他还故意将出水的地方抬高点。他们家从来就不担心干旱。干旱时,父亲在池塘里架起两个水车,一家老小都出动,接力车水。他们家里的人在悠闲地乘凉,我们家大大小小的还在披星戴月地劳动。池塘都抽干见底了,水才刚到我们家的田里。虽然如此,我的祖父和父亲从来没有怨言。而这个故意将出水口抬高的村保管家,他家独子在河里游泳时,竟不幸溺亡。冥冥之中到底是谁掌管着这一切。

时间流逝,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吃饱饭了。我的祖父和父亲也将大家不愿意种的边边角角、荒坡、小溪旁种上蔬菜和粗粮。父亲也有一门手艺,他会利用农闲的时间做一些篾匠的活儿。这样除了要无偿上交给中共的“公粮”外,还有点剩余的,就拿出去卖。一次,我也跟随祖辈曾经的脚步,第一次去做生意,是和父亲一起去城里卖农产品。不同于我的祖父和曾祖父的肩扛背驼,我坐的是突突的拖拉机。

那是个大冬天,一样起得很早,感觉才睡下不久就起床了。洗完脸,就准备货物,把破了皮的、小的水果,精心挑选出来留给自己吃,最好的蔬菜、水果都装进麻袋里,有个好卖相。妈妈做好了面条还有荷包蛋给我们吃,可是起太早了,我还吃不下去。

把货物运到路边,装上三轮手扶拖拉机,坐在车上。出发时,天上还有星星,我的脚吊在车外边,袜子有点短,裤管里直灌风,冰冷刺骨,冻得我瑟瑟发抖,父亲把他的帽子给了我,我才稍微感觉暖和一点。好不容易快到了城里,拖拉机陷在水坑了不能动弹,我们只好下车去推,好不容易推出泥坑,结果我们每个人满身都是泥浆。

到了菜场,刚卸下车不久,人不多,父亲准备换一个地方去卖,突然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围了过来,一个个用脚去踢,用手去掏水果。有个为首的人要我父亲交市场管理费,父亲说买卖还没有开张,等开张了,有钱再交。这群人就推搡我的父亲,有的人直接把麻袋拖走,有的人拉我父亲去办公室的小屋,周围的商户也趁机打劫,将袋子里的水果往店子里拿,还帮腔道:“关进小屋就没有你们好果子吃!”我惊恐万分,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。我手足无措,几乎要嚎啕大哭。我的父亲倒是很镇定,他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。

我们父子俩在菜市场卖了一天,临近天黑了,父亲将货物低价贱卖出去,赶着回家。回到家时,已经天黑,我一天都没有吃,也不敢喝水,因为上厕所也要收费。一天的劳累,我没有感到丝毫的饿,白天的遭遇我感到不安,我开始怀疑课本上宣传的真实性。

2008年,那年大洪水,粮食几乎绝收,我家也不例外,中共就派一帮黑社会的打手,开着车,拿着袋子,直接到储存粮食的地方抢粮食,然后扬长而去。

因信仰“真善忍” 被迫害得家破人亡

我不知道是否我是曾祖母所预言的“贵人”,我对政治与仕途没有兴趣,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,唯一的是遵循祖辈家训,守住心中的善良。

在久远前一个寒冷的冬天里,一个亲戚来串门。吃完晚饭,就在堂屋当中烧起柴火,我的那个经商的亲戚抱着他的儿子坐在火堆旁,那儿子衣着华丽,能说会道,志向远大,亲戚为儿子感到骄傲。我的父亲抱着还不会说话的我,希望我也能像那个亲戚的儿子一样将来有出息。

但年少时的我却在想:我家门前的那座山上是否有神仙,如果这世上有摆脱生老病死的修行方法,我一定会舍弃世间荣华,到深山里修行。

我心里这样想时,天空和大地都变得静静的,似乎这天地都在倾听我这个小孩子的誓言。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夜晚,明亮的月亮悬挂在半空中,月华如水,洒向大地,鸟儿也都归巢了,安静地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。

上中学时,我学习比较刻苦,苦于应付考试,走路时低头背诵枯燥乏味、荒谬的政治课内容。一天,我抬头看见普济寺门口有一副对联“法轮常转,佛法无边”,我心中一惊,原来佛法也是博大精深呀!

这座普济寺是新修的,原来的寺庙在“破四旧”时被拆了。当年要我家住在这所寺里,曾祖母认为不妥,因为佛门是净地。也许祖上这种敬佛的心,就是与法轮大法结缘的开始吧。

也许我修炼法轮大法就是曾祖母所预言的“贵人”吧,我有机缘得到一本《转法轮》,我一个通宵一口气看完,发现这正是我多年寻找的修炼真机!法轮功原来不是普通气功,是性命双修的佛家修炼大法;原来人生的目的是返本归真;不进深山也能修行,法轮大法可以让人在道德低下的世俗中逆流而上,按照“真善忍”做个道德高尚的好人。

一九九九年七月,中共开始迫害法轮功后,我也因坚持修炼,坚守做人的底线,被中共多次关押,一次又一次失去工作,流离失所。

当我深陷囹圄,昏暗牢房中的犯人一个个被拉出去枪决,我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;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,守住良心,守住做人的底线,在中共的统治下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,活下去同样也是需要勇气。

我的父母也不知我身在何处,只知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与家里联系了,只有每日以泪洗面。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过年的快乐之中,我家里冷冷清清,没有丝毫过节的气氛。

那年春天,听说我的单位要来家里调查情况,我的父亲和母亲精心准备了一桌好饭菜,还请来见多识广的一个亲戚作陪。我坚持不让单位的领导去我家,我不想我的父母遭受惊吓。

我拒绝写“悔过书”,拒绝出卖良心,我被单位开除了。我的父亲去我的单位办理离职手续。我有一份好工作,这是我们家里的荣耀,从我们家因地主的身份被迫流亡开始,还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。如今,父亲的心落空了,在铺天盖地妖魔化的宣传下,我父亲再次感到压力、憋屈。给我办理手续的同事偷偷地告诉我父亲:你的儿子是个好人!我的父亲突然被触动了什么,习惯了被人歧视,被人欺负,突然有个人夸奖他的儿子是一个好人,我的父亲忍不住在我的同事面前嚎啕大哭。

中共多次对我的迫害,让我父亲一直生活在担心害怕中,我被失踪、被单位开除、到家中威胁,我的父亲最后在恐惧中因病去世了。

历史片段的反思:留下对生命的尊重

中共建政七十年,我们家每一代人都遭受迫害。第一代人曾祖父母家被抄,房产地产被充公;第二代人奶奶和小爷爷在饥荒中失去生命;第三代人我的父亲因地主家庭的背景,才华横溢却无法施展,在我被迫害时,他在担心与恐惧中因病去世;第四代的我被多次非法关押,失去工作;第五代人我家的孩子,当年因“计划生育”,已经怀胎八个多月,被“计生委”注射毒药打胎,打下来时孩子还是活的!未出生就因“计划生育”而失去生命。

七十年,中共的迫害是如此漫长,对于人生来说又如此短暂。我们家这七十年的遭遇只是一个缩影。一个浓缩的中共统治下所经历的事情。所有不幸的遭遇,我的祖父和父亲都不愿意给我讲,他不想招惹麻烦。我也只能够记录他们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历史的片段。

对于修行法轮大法的我来说,心中没有恨,只有对历史的反思,对生命的尊重,对施害者的悲悯。因为宇宙中善恶报应的法则制约一切,作恶者下场更为悲惨可怕。

父亲去世前,给了我两枚银圆,那是民国开国纪念币,是曾祖母去世前要传给我的——“地主家”里仅剩的财富,还有传承几百年、告诫子孙后代做人要向善的《家训》。

责任编辑:李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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